【后宫·大观园记】第九十五回（4/10）

调羹里敬上，才勉强笑着，却是颇敢出，只道：主子取笑了。

钗儿怎幺敢想那些，钗儿什幺都不敢想，只是隐约觉着主子这几心绪不安，钗儿一个孩子，能有什幺替主子分忧的。

说身子也不过如此。

主子还少了孩儿来悦乐幺？本来是要去顾恩殿外磕的。

听说主子在这里……说句该责罚的话，这里到底妃姐姐新去，阴沉沉的，有些鬼气……主子是慈善，或是念及了妃姐姐的好，有些难割舍，只是据我看来，一则妃姐姐有罪是实，便是个糊涂，担待不起『可惜』二字；二则妃姐姐也罢，我们也罢，到底是卑贱，主子若为我们劳伤了身子，那罪过起来，在那世里姐姐也承受不得；三则古云逝者已逝，大年初一的，主子还该高兴欢愉，尽兴敞怀，我是想来想去，乍了胆子，才想来……侍奉主子用点好的……若错了，主子只管教导惩罚钗儿，钗儿必无怨的。

弘昼不想这宝钗心思细密聪慧、倒也有几分胆色，敢当面来劝谏自己，听着语调虽柔缓，却字字句句皆是园中她说不敢言者……细思想来，竟是一片虔诚，只盼自己开怀的意思，倒也不免感动，脸上却不肯带出来，又在宝钗服侍下用了几稀粥，才换了话题道：你们昨夜玩儿的可好？宝钗点笑道：凤姐姐是耿心园子里姑娘们有些拘束惊惧，倒不合了主子的意，才有心筹备，要大家尽兴乐一会子，不过是喝些酒水，说些令牌玩笑……除夕旧岁应个景儿。

主子心下烦闷，不肯赏光，否则，主子来领我们尽兴一欢，却才是最好的呢。

弘昼已是咽下米粒，从金钏儿这里取了一杯茶来漱，才道：到难为你，昨儿睡的晚了，今儿还早起……这羊和面作馒，却从未尝过，也是新鲜……宝钗听弘昼如此赞来，倒是展颜，此刻一笑之下，竟有七分小孩家才有的烂漫天真，抿嘴道：能得主子这句话，我便是几不睡，都暖心了。

只是这是临时抱佛脚弄的，主子不啐，我都脸红……就是昨儿晚上，喝了点子酒，有点错过了困睡不着，便起来看书。

那《醒园露笔谈》上说，以前中原从无羊，只蒙古才用羊，以前蒙古从无细面，也只有中原才有细面；后来那元世祖过长江，才有将羊合着细面做馒，却是颇对世祖味，赞那厨子好庖厨呢。

钗儿也是纸上谈兵，看了那故事觉着好玩，一时就是小孩子心，想试着做做。

厨房里新鲜羊只有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