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改编(10)(4/4)

吃完饭,进到客厅,爷爷在捋狼毫,电视里播着《西游记》。

造纸厂关门之后,爷爷做过两年狼毫,留了点,储在楼上。

上小学时,狗杂老师们总是委托我从家里捎。

初中不练毛笔字之后,我也是好久没见过这种东西了。

我问爷爷怎么现在又开始倒腾这玩意儿了。

上次脑淤血后爷爷就有点齿不清了,他说练练手,对身体恢复好。

我也跟着在一边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一会儿也进来了,说地里的玉米苗怎么怎么不好,都比高。

很快到了晌午。

新闻里尽是泛滥的长江水。

爷爷咂着嘴,开始老生常谈,讲六八年大水时自己如何英勇地抢救公社的猪。

直摇,说老伴竟瞎扯,那年哪有那么大的猪。

我两耳竖起,倾听隔壁动静,殷切奢望母亲能来喊我吃饭。

但当然没有,我有点忐忑不安,又有点决绝的快意。

中午擀了点面条,吃蒜辣捞面。

饭间问我,不用给你妈打声招呼?我把摇得像拨鼓。

饭毕,又捋了会狼毫,我实在呆不下去了。

家能把憋疯。

那种无处不在的衰老气味说不出是该敬畏还是厌恶。

我到水塘游了会儿泳,也不尽兴。

置身水中,淹没在欢娱之间,我却有点心不在焉。

在一片呆的叫骂声中,我光着嵴梁又回到了家里。

大门反锁,母亲应该在睡午觉。

我从家进去,上了楼。

拐到二楼走廊,眼前晾着洗好的衣物,那条棉质的胸罩和内裤赫然在向我招手,但是还有那条裙子。

一旁那些盆栽什么花早枯成了干柴。

院子里静悄悄的,我到客厅里坐了会儿,也听不见母亲的动静。{! }【回家的路: 收藏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