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尘寻欢录】（二十四、浓日将昃弗可救）（10/315）

那轰隆隆的笑声叫瞿辛儿害怕起来，她直挺挺站在门，不敢再往前走。

里侧一个门迎扭望见她，踱出门来，大洋洋地问门前枯瘦男：是雏儿

吗？

瞿辛儿听爹爹点哈腰道：包是的，包是的，俺家孩子老实。

门迎掏出一锭银子丢在男脚下。男捡起来，面露急色：俺、俺听说是

一枚灵石！灵石一枚百两金，你不能糊俺们！

门迎哼了一声，倒是门边凑的那群闲汉又哈哈大笑起来：老儿，那是多

给你的跑腿儿钱！验了身，几后才放金子呐！

自家闺真要拿去卖也卖不过几两银子，有这添男更是放心了。他连忙

堆上笑脸，向周围闲汉和门迎嘿嘿两声。

瞿辛儿见识不多，却是个聪明姑娘，她不是没在田间地听糙汉们说过荤话

，登时醒悟这是什么地方，回身去往爹爹身边跑：爹！我不去青楼！我要回家！

男大手一抓，将她两只手腕都锁在掌中，使劲将她往门中一搡。瞿辛儿吃

不住劲连退两步，被门槛绊倒摔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掉落下来。

又不是不回去了！几个晚上，百两黄金！百两黄金，知道什么意思不？！

足给你买百十件好鞋，好衣裳！

瞿辛儿还想再哭，男扬起胳膊作势要打，她身子一缩，便再不挣扎。

门迎还站在那嘬牙花子，歪声道：成不成啊，这买卖？

男连道几声成成成，托着那锭银子一溜烟往赌坊去了。

瞿辛儿仰看去，面前尽是一张张男猥琐嘴脸，他们盯着自己满脸笑，

彷如妖魔鬼怪。可是她没有办法，她从来就没有过办法——在爹爹踢她的时候、

在村痞拽她袖子的时候、在被扔进这个巨大铜锅的时候。

她想不到别的比方，门迎带着她向坊中行去，身边那些雕梁画栋立柱粉墙，

都变作烧得滚烫的铜锅，而她就是锅中烹煮的小鱼。

然后她看到不少穿得花枝招展的，她们凑在院中榻上，或卧或坐，每一

个脸上都布满疲色。可是她们很快乐，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将瓜子壳磕得满桌都

是，仿佛在享受什么盛大的节，

坊中最大的那间大屋，里面百十张桌椅全都搬了个空，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