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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如果整个列表都是全名备注，那他能占一个很前排的位置。

也很巧，何弈正好就是只用全名备注的那类。

于是他能在联系列表里一眼看到迟扬的名字，甚至没有寻找迟疑的时间，点开就是对话框。聊天消息被他定期清理过，现在整个界面都是空白的。他看着闪动的光标，在排骨汤杂着焦糊烟的微妙味道里动了动手指。

有些无所适从。

半个月来每次流似乎都是迟扬开的，以一种强硬又不讲道理的方式敲开他的门，要他接话，以至于他有些被动地习惯了，一时忽略了两间先决的不礼貌，一旦对方不再伸手，就需要他来主动跨过那条界线。

偏偏他天生格温和，又在十几年如一的刻板教育里学会了礼貌待绝不越线，对他给出的社信号尤其敏锐，倘若一个直言要离开，他是绝不会伸手挽留的。

哪怕那个是迟扬。

他看着迟扬的名字，先前被孤寂感罕见催生出的冲动平静下来，很快偃旗息鼓，收归牢笼——就好像小时候父母带着他路过棉花糖的摊子，或者冰淇淋车，他也会像寻常孩子一样被甜美诱的味道吸引，产生伸手拉住父母、撒娇讨要的念，只是没等挨上大的衣角，他已经自己收回手了。

太懦弱了。他几不可察地摇了摇，想嘲笑自己——如果到了世界末争食，他一定是最先饿死的。

不像迟扬，不光能喂饱自己，大概还能抢回额外的食物，养活家小。

就像第一次一起吃饭的时候，迟扬能毫无负担地拉着他穿过群，挤到小超市门，又替他进去买要吃的东西，倘若换了他自己，尽管不介意独自一吃饭买东西，但绝不会贸然穿越汹涌的，毕竟少吃一顿也不会饿死。

天生就是不一样的，所以也很难走到一起，更遑论保持稳定的关系。

他这样想着，放下手机，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那样，低吃完了碗里剩下的饭，起身大致收拾了碗筷，倒掉被他折腾过的排骨汤，剩下的留在桌上，像从前一样等保姆来处理。

已经九点了，现在该回房间百~万\小!说学习，然后洗漱睡觉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他那不知多久没有响过的电话铃居然响了起来——陌生号码。

他擦擦手，低看了一眼，接起来：“您好……”对面是个礼貌的声，说出的话却似乎并不算友好，何弈垂眸听着，放在衣兜里的手搭上烟盒，眉一点一点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