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母亲】9(2/7)

声从那台

老旧国产录音机里传出来时,我第一反应是关掉它。但转念想想连英语不及格的

王伟超都能听,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王伟超则尿急

似的,不停地来走动。我一度以为那是听这种音乐该有的形体动作,直到王伟

超拍拍我, 做了一个抽烟的姿势。我下意识地看了眼窗外,略一犹豫,还是点了

。王伟超自己衔上,又给我递来一根。神使鬼差地,我就接了过去。接下来

王伟超开始唾,讲这个乐队如何牛,他们的磁带怎样难搞,又说他哥广

州有门路,好货堆积如山。咱们怕是到死都听不完。他兴奋地说。

王伟超为这个忧心忡忡的 夏天编织出一个梦。我徜徉其中,甚至忘记了窗外

的瓢泼大雨。而没多久,母亲推门而入,撕碎了这一切。想来她是打算问问我们

午饭吃什么,手里还端着一个果盘。噪音墙中柯本着浓重的鼻音反复哼着一个

词,后来我才知道,他唱的是mria。母亲也不知在门站了多久,一动

不动地盯着我们。她那副表我说不清楚,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水底却又像藏着

什么东西。比如,一眼清泉。王伟超关了录音机,屋子里安静下来。空气里悬浮

着尼古丁的味道,生疏而僵硬。竹门帘把外面的世界切割成条条细纹,轰隆隆的

雨声倾泻而入。

半晌,母亲才说了一句:严林你过来。我坐在床上,背靠着墙,没有动。 .

王伟超轻轻踢了我一脚。我感觉烟快烧着手了,不知该掐灭还是丢掉。你过不

过来?母亲又说了一句,轻柔如故。我把烟丢掉,用脚碾了碾,始终没有抬

。严林你过来!清泉终于薄而出母亲猛地摔了果盘,一声脆响,碎

片四溅。一只梨滚到了我的脚下。那是一只砀山梨,至今我记得它因跌破身体而

渗出汁的模样。而那股 躁动的熔岩又在我体内迅猛地膨胀,沸腾,它迫使我不

得不站起来,面对身着翠绿色贝贝裙的母亲,吼道:管好你自己吧!母亲纹

丝未动,像是没有听到。我起身,从她身旁掠过,直到蹿入雨帘中鼻间尚游

一丝熟悉的清香。

然而我从小就是个不可救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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