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葬礼（12/17）

往本子上依样画

葫芦地写上了余飞和虚构的学生证号，身份照着前面几个小孩写的材料系

研究生。正要往里走，那男的开把我叫住：同学啊，这钱你先收起来。邢

老师的家专门嘱咐过，不收学生的钱。另外，还有个纪念品送给你们，这，你

拿好啊！

说着递过来一个书本大小的盒子，上面印着八个篆体字——润物无声，桃

李自芬。妈的，挺牛啊，不愧是大户家，可对自己家里怎么没这么大方

呢？边走着听见后面的两议论著邢老师真是好缘啊，这么多学生来送他。

可不是，要是张主任没了，学生没准儿会放鞭炮庆祝啰！百无禁忌，百无

禁忌，可还活着呢，咱们别说。是是是……

一个中等身材的保安迎了过来，领着我和那群学生缓步来到遗体前，望着黑

白照片上那个面目清秀的中年，我鼻子阵阵发酸。三叔邢国勇基本就是爸爸的翻

版，他们两兄弟从小就关系好，还在同一个小学、中学念书。只是爸爸喜欢画画，

三叔喜欢物理，所以后来出国念了材料学的博士，多少名校都可以去，偏偏回到

临江市，联合家族企业和工学院建了一个高级材料研究所，安心做自己的喜欢的

科研工作。我恭恭敬敬地鞠了三次躬，一转身，旁边坐着的一个老太太起身向我

们行了个礼。妈的，这也太过分了，邢家的都没来吗？这个老太太应该是三叔

的丈母娘，正经的亲怎么都不在呢？三婶、邢翠、邢国强还有那老不死的都躲

哪儿去了？

我们围着三叔的遗体转了个圈，有盆栽包围着，我根本看不清三叔的遗容，

只有一个大致的廓，除了因为化疗而光秃秃的脑袋，面容有点像弥留之际的爸

爸。

爸爸是十三年前离开的，刚接到电话时，还以为又是之前那种因为饥饿或者

疲劳造成的虚弱。跟师傅告别之后，一路赶到西双版纳下面的一个小自治州的一

间医务所，才知道他已是油尽灯枯，即将离开这个让他无比厌恶的世界。未满四

十周岁的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满纷的白发，肤色黝黑，已

经布满面颊的胡须使得本已消瘦的脸只剩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