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母亲(修正版)04(15/15)

以自个儿做。

你是我妈!

我简直在吼。

你妈怎么了?你妈就得把你像老天爷一样供着?

母亲走到门,停了下来。

娘俩就隔着门帘站着。

母亲俏脸通红,朱唇紧闭,几缕发丝轻轻垂在脸颊。

我匆匆撇开眼,盯着她尚带着泡沫的手:不吃了!

说着掀开门帘,转身上了楼。

母亲站在一旁,没有动。

院楼顶时,母亲喊:严林你有本事儿就别回来!

家已经吃过早饭。

我到时正在刷锅。

我在厨房转了一圈,拿了张油饼就啃。

问:咋,没吃饭?

我说没吃饱。

说:你妈干什么吃的?还有点蛋疙瘩汤,给你热热。

我赶紧点

吃完饭,进到客厅,爷爷在捋狼毫,电视里播着《西游记》。

造纸厂关门之后,爷爷做过两年狼毫,留了点,储在楼上。

上小学时,老师们总是委托我从家里捎。

初中不练毛笔字之后,我也是好久没见过这种东西了。

我问爷爷怎么现在又开始倒腾这玩意儿了。

上次脑淤血后爷爷就有点齿不清了,他说练练手,对身体恢复好。

我也跟着在一边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一会儿也进来了,说地里的玉米苗怎么怎么不好,都比高。

很快到了晌午。

新闻里尽是泛滥的长江水。

爷爷咂着嘴,开始老生常谈,讲六八年大水时自己如何英勇地抢救公社的猪。

直摇,说老伴竟瞎扯,那年哪有那么大的猪。

我两耳竖起,倾听隔壁动静,殷切奢望母亲能来喊我吃饭。

但当然没有,我有点忐忑不安,又有点决绝的快意。

中午擀了点面条,吃蒜辣捞面。

饭间问我:不用给你妈打声招呼?

我把摇得像拨鼓。

饭毕,又捋了会狼毫,我实在呆不下去了。

家能把憋疯。

那种无处不在的衰老气味说不出是该敬畏还是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