镣中闲笔(02)(14/15)

低下去,一瘸一拐穿着她的铁鞋走远了。她只想走,走得越远越好,最好能到一个百姓愿把她打死的县城去。

每次游街都是一样,并无分别

且停步了,午时已到,着罪董小春验明正身,于土地庙前问斩 !

游街便是这样,受辱时嫌度如年,待到临近终点,被斩的却又希望它再慢些起来。董姓小孀雪花膏般软润的肩峰抖了抖,终究是颓然认命地软了下去,任由衙役将她带去这个岔路另一,自己行将餐刀之处 。

木,孰能不惧死 ?她神经质地左看右瞧,仿佛想要抓住什么能令自己生还的奇迹。这自然是不会有的,所以踌躇片刻,她还是回看着身后这个跟了她一路的陌生姑娘,本能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徒留一串当啷当啷,辱至极的铃音。

于是她被架走了,再没能知道,或者关心这个在生命结束前想留下什么,或者想告诉黥钰什么。后者病恹恹地回望了她一眼,目光叉间彼此悲苦绝望自不用再提——可也就是在这时,异变陡生。

死贱,赔我孩儿命来!

黥钰慢吞吞转过去,虽然如此,她也打心眼里不觉得这会是冲她发难——然而小囚再次失算了,群中奋身挤出一位红了眼的老 ,大手一挥,一柄缺了的切菜刀早打着旋冲她——而非早被押远了的董氏飞来。

当真是险之又险的,哪怕没被这些个戒具限制自由,黥姑娘也多半避不开这取她命的一击。幸亏一直随行监视她有无不轨的小少年裴剑捧自斜剌里杀出,凌空一棍极准地抽在刀身侧面,将这凶器击飞出去,电光火石间救了她这严管犯的命。

做什么!这时瓮江众衙役才后知后觉将那老按倒,对待她这等黥犯,朝廷自有法度,是你可以随意杀死的么?

俺不知什么朝廷法度!那花发老被按着,犹自尖声大叫不止,前年大饥,俺孩儿孙儿一并饿死时,朝廷法度又何在!

粮米稻谷从来是俺们庄稼命,伊这贱偷运粮与贼,不止枉送了多少好命,竟还能这般安稳活着,该杀 ,该杀 !

眼中的怨毒简直要化作利箭把黥钰灌个透心凉,黥姑娘先是呆若木 ,继而颤抖着,终是不敢再与那年纪可做她祖母的老对视,哆嗦着嘴唇扭过脸去。被道学先生,甚至被同窗羞辱时都没有感受到的莫名心痛,终于在这刻化作不被认可的委屈,随抽噎一并粉了出来。

下雨了,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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