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45卷)(249-250)(7/20)

得那杆满各式童玩的紮,依稀还搁在那脚边。

(是……是他!那……那货郎……)

似随手取了张纸面,捏着竹棍儿一遮脸,胡彦之压力大减,余光里其廓似乎清楚些个,然而每一凝目,莫名的恐怖感又将他攫住,什么也认不清,什么都留不住。

老胡想起幼年上真鹄山时,每一个凝着漆黑的窗棂外或衣柜里的夜晚——你知道里有着什么,甚至期待里有什么;强迫自己睁眼等待什么出现,以便在真有什么的一霎间求得解脱……

耿照同他说过的,面对灰袍的那种恐惧无力,应约如是。

即以小耿的描述,胡彦之亦知两者间有所不同。灰袍能任意限制他行动,令内功外功俱都失效,这却是唤醒包括飞禽走兽在内,一切活物内中最深层的恐惧;非是什么实存的恐怖形体,可以对抗、可以遗忘、可以延伸消解,乃至说服自己勇於面对,而是纯然的恐惧自身。

惊惧既不知所以,又何能不惧?

凉彻的感滑过他发冷的面庞,隔着粗制滥造的哭丧纸面,那发出意义不明的声响。胡彦之意识到是笑声。

“……你的马,很厉害啊。”

他试图辨别或记忆那的声音。然而,经无数高调教、涉诸般奇机巧,胡彦之恃以闯无往不利的见闻智,此际便如一只咬死的机关,丝毫不起作用。

“不愧是来自天镜原的异种,或可迷惑,却难驯服。”胡彦之灵光乍现,明白在这不知何以、范畴几何的恐怖境域里,策影是除那之外,唯一不受惊惧所攫的存在。那的手段或能教策影狂怒失据,却无法如压制自己那般,完全控制住紫龙神驹。

“策影……走!”

胡彦之不确定自己有无出声,或仅於心底呐喊,但原本旁若无、发狂般与鸟扑搏斗的巨大蹄兽突然安静下来,染血厚鬃耷黏着皮毛,缎一般的乌亮光泽起伏惊,益衬出龙蟠也似的虬结肌,比股麻绳还粗的血筋一跳一跳的,带着狰狞迫的强旺生命力。

策影甩了甩脑袋,彷佛在清醒的一霎间,忽明白敌之所在,粗息虎虎地转向那,还欲迈步,前腿却不由微屈,颤抖的雄躯持续拉锯着体力与意志,汗血迸如雨下。

(不行!这厮……非是我等所能抗颉……走!)紫龙驹顽强昂颈,身子却本能退了几步;与胡彦之四目一对,灵犀遍照,仰天怒咆,掉而去,愈小的身影却未消失不见,迳於远处驻足,像要把此间一切牢牢印在脑海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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