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49卷)283(7/11)

,纷纷抢着同迟凤钧敬酒,意兴遄飞地讨论那篇慷慨激昂的

策论,想像后治国平天下的光景——

陈弘范搁下笔,望着窗外的夜色微微发怔。

是啊,怎就没想过写封信,问一问台丞的用意?

或许是心里清楚,萧老台丞一个字都不会回他,约莫自嘲老眼昏花,偏把

给了个蠢蛋。尚书大自顾自笑起来,将纸上的墨迹吸干,没多久工夫,院里

的老家来叩书斋之门,陈弘范赶紧起身,至月门外相迎。

五绺长须,相貌清癯,一袭澹青琉璃色的直裾深衣,领袖绣幅作工细,

颜色则是更深一点的绀青,只领的环颈处缀了圈月牙色绸,外罩白绸长褙,所

用材质无不华贵而低调,更显高雅。

君畴有失远迎,恩相恕罪。

不然。中年雅士收拢摺扇,怡然笑道:

前院里的栀子花开得绝好,你不来迎,我才能细细玩赏,饱嗅了香息而来。

能伯比你知趣得多,喊都没喊我。那老家名唤苟能,叫老苟或苟伯都不

好听,索以名呼之。雅士经常来此,老家见怪不怪,微一颔首权作招呼,便

来通知主,中年雅士也不以为意。

栀子花的花瓣粗大,甚至肥厚,白得不透半点光,其上纹理细致,宛若上好

的厚织。陈弘范想起恩相常所着,色冷白,质偏厚软,果与栀子花极似,那

是真欢喜了,一边殷勤延入书斋,一边笑道:这会儿赶上时节了,花开得好,

香气也好,都说:『尽不归处,一庭栀子香。』我家乡管叫玉堂春。

玉堂春么?糟糕,想喝酒了。

雅士剑眉微挑,不知怎的,似笑非笑的神衬与那稍张即敛的乌眸,竟有种

难以言喻的促狭之感,彷彿下一瞬便要说个什么笑话逗你似的,尚未听闻已自难

禁,哪怕真开了过份的玩笑,也令生不起气来。

央土有酒名玉露,别名就叫玉堂春,与花却没什么相干。陈弘范听他如

是说,笑道:恩相欲饮,我让能伯沽几斤来。

雅士大笑。我这辈子所饮之酒倒成一碗,都不知用不用得上这个『斤』字,

打几斤来怎么得了?陈弘范忍笑道:我听说金吾郎饮酒,等闲不用两斤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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