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云龙吟（第三十九集）（完）（2/82）

会

为一个布衣莽背弃主家——何其荒唐！

难道真是心向背？自己的吕家真的是心尽失？

这种说法吕雉根本不信。心算什么？世上尽多愚夫愚，无知而又怯懦，

几则所谓的秘辛，就能让他们如同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内幕。再加上几个下流的

字眼当点缀，就足以让那帮蠢货要死要活。

心就是这么容易蛊惑。吕雉从来都不在乎。帝位所属何曾与那些子民有半

点相关？能够染指帝位的，无非是刘氏宗室。

定陶王刘欣一个臭未干的稚子，江都王太子刘建一介妄，至于太平道、

黑魔海、晴州商会——不过泥沙而已。在吕雉眼中，真正能够威胁自己权力，乃

至吕氏生死存亡的，唯有一：那个北寺狱中的囚徒刘病已；挟书求学的太学生

刘次卿；仗剑而行的游侠儿刘谋；曾经离帝位只有一步之遥的阳武侯刘询；令

闻名色变的鸩羽殇侯殇振羽。

时光荏苒，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经成为垂暮老。可他只要存在一天，就

始终如同一根利刺，让吕雉坐卧不安。除却杀父弑母的不共戴天之仇，更让吕雉

忌惮的是他的身份：武帝的嫡重孙，血脉最纯正的刘氏宗室。无论刘欣、刘建，

还是刘蒜等一众诸侯，都只能争论近支宗室，唯有刘询是无可争议的嫡系。

没有知道吕雉多少次在深夜中惊醒，只因为她梦到那个坐在御座上，用

冰冷的目光看着自己。永安宫富丽堂皇的宫殿，美厚重的帷幕，数以万计的宫

内侍，都无法阻挡她心底的寒意。

唯有杀死刘询，除去这个对天子之位最大的威胁，她才能免除忧惧。

可是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程宗扬看着吕雉，忽然间心一动，想起赵飞燕。永安宫湖水突然下降，几

乎同一时间，远在长秋宫的暗道莫名其妙被水淹了，只要稍微联想一下，真相便

呼之欲出。

片刻后他轻轻呼了气，两位爷，别顾着吃了，咱们恐怕碰到什么了不得

的东西了。

长秋宫的暗道？曹季兴听过他的猜测，沉吟片刻，出位于何处？

程宗扬道：永和里。一处破宅子的枯井里。

永和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