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与土（第九章）（14/16）

把他拉回现实。他慢慢转动眼

睛，看了一眼窗外浓黑而深沉的夜幕，突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他的意识果然没有错，打来电话的，正是素琴。他还以为再也联系不上姐了

呢。他捧着手机，花了整整五秒钟，确认了不是幻觉，然后接通电话，咧着嘴不

知道是哭还是笑地呻吟了一声姐。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电话那一沉默良久，素琴的声音才突然梦呓一般，没没脑地响起：直

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长岛是没有雪的。

尔童愣了半晌，才隐约意识到素琴在说什么。他呜咽起来：姐。没有就没

有。没有就算了。你……。他垂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哭泣。他永远只会

在素琴面前，肆无忌惮地欢笑或者哭泣。

对不起。童童。素琴轻轻地说道：你别哭。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姐。我不明白。尔童用手擦着不停涌出的泪水，提高了声音：我想不

明白。你不是那样的。不会为了什么长岛什么潘帕斯不要我的。肯定有什么缘

故，对不对？。

素琴沉默片刻，语气带着一种释然的骄傲：我其实知道是瞒不住你的。

为什么啊，姐，为什么，你要那样给别、给别……给别作践。尔

童撕心裂肺地问道。

素琴的回答如同当一，让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我真不想告诉你。不过

不告诉你，你怕是要纠结一辈子呢。——张春阳说，如果我不答应，就要让这边

厂里把我们都炒了。

原来如此。姐果然不是为了她自己。尔童说不出话来，素琴还在轻声说着：

我是无所谓，我都不想干了……但是你那么拼命当上技术员，还碰到很难碰到

的班长主管……一辈子能碰到贵的机会不多，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把你毁了。

我有好几次想和你说，但是看到你那么认真，一举一动都学着城里的样子，

我怎么都说不出……。

姐，你真傻，你真傻。尔童终于喃喃地从喉咙深处挤出声音：姐，我

不当这个狗屁技术员了。你回来吧。回来。

素琴再次沉默。当尔童焦虑地想要再次开时，她才笑着回答道：童童，

你还要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