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与土(第十章)(3/7)
无数夜班一样平静。当 温暖的冬阳照进车间的时候,尔童从一台机
床内抬起来,用力摇晃着脑袋。不管怎么样,这台机床的刀具总算是换好了。
他带着歉意向那位工道:对不住,眼睛有点发花,耽误你太多时间了。
这都快下班了。
对方憨厚地摆着手:没事,没事,你辛苦。我产量完成了,多一点少一点
没事。
虽然这么说,但尔童依旧惭愧。这些 过年都不回故乡的农民工,大多是为了
趁这个机会多挣几个钱的。
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尔童的班长就和副班长一起到了车间,和往常一样。
副班长把尔童刚打电话让他帮忙带的包子豆浆和一包烟递给他,班长打量着
他,有些担忧地问道:行不行?实在坚持不住就回去睡两个小时再来?
尔童强打神:不用,刚才五点睡了一个小时,现在还行。
坚持不住一定要讲啊。班长虽然关切,却也非常无奈。尔童心里清楚,
讲了又怎么样呢?他如果去休息,那可就有二十台机床没有技术员维护。
至少,他现在是技术员,不用作机床,维护的时候总会停机,所以不担心
遇到老黄那样的意外。
再挺过今天自己这个班,就解脱了。明天又是元宵节,放假一天,可以好好
休息。尔童飞快地吃完早餐,走进卫生间抽了支烟,站在水龙前纠结了片刻,
还是伸手捧起冰凉的水,用力擦着脸。 冷水接触到他手上的溃烂,钻心的疼,但
这反而祛除了不少睡意。
所以尔童干脆把手放在水龙下,尽地淋着。
虽然这里是 温暖的南国,但每年这时候还是要冷个把月的。尔童的手每天接
触冰冷的钢铁,浸泡在浓稠的油水混合物中,终于难以避免地生了冻疮。现在开
春了,冻疮每天都又痛又痒,十个手指都红肿不堪,如同胡萝卜。在这早上被冷
水一淋,真是酸爽得尔童浑身打颤。
片刻之后,尔童走出卫生间,拼命忍住去抓挠那些冻疮的冲动,回到了生产
线上。两个班已经接完毕——尔童当然没必要参与,班长已经离开,忙碌的一
天再次开始。
现在我没什么事,帮你看着。你躺一会吧。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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