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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的五官此刻已扭曲得不成样子,像是将死之的喘息:“所以,你离开我,只是因为我不是……男?”

可我也是,我也有心啊。魏绮把话梗在喉间,只觉得斗败后的无力感如水浸透全身。他从前吻她的时候,只觉得温香软玉,间绝妙不过如此,现在想来,竟是刀舔血。她那柔软的朱唇此刻怎么就能变成一把冰冷的利刃,把他的肢体决绝地分解,让他变成一具行尸走

“不仅因为你不是男,”她冷言利语,咬牙切齿,“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她亲手将自己的心绞出鲜血,不带喘息,忍痛还得继续绞下去。

“国贼!阉党!”

对自己恨得下心的,对别向来也不会手软。她每句话都敏锐地找到致命的关节,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去刺下每一刀。

这件事背后的真相,玉殷从来也没有敢跟第二个讲。

魏绮再也没有出现,都说,魏绮玩腻了,于是毫不留地踹开她。相传的时候总是伴着讽刺的语调,像是冰雹一般砸向她。有那么些时候她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刚想开辩解,脑海中就会闪过芸娘说起“二爷”时那种轻蔑厌恶的眼,于是她只能咬牙把一番话咽下肚。脸上的笑变得越来越假,她便不愿再出房门。

死守秘密的感觉像是枯等坐死的过程。那个秘密像吸血虫一般藏在隐秘处,她无法摆脱它,只能任它一点点将自己的血吸干。

才没几天,整个采不复,容颜枯瘦,总是一副欲说还休的纠结样。

“帘掩清窗灯影瘦,一宵更漏空流。

窥见泪难收。清辉遮不住,冷照小银钩。

雁去鸿飞芳绿,东风又到西楼。

料心事欲诉还休。吹云笼寂月,不许有愁。”

月娘踏入房中时,玉殷填的《临江仙》正落下最后一笔,“愁”字一点,落笔后久久不收。她明白月娘是来开导她的,但她自己心里清楚,这个坎只有靠自己迈过去。

月娘右手拎着的丝帕耷拉在手上,没打采的。玉殷也无打采地先开:“我知道月姨是来安慰我的,但是月姨,这是我和魏绮之间的恩怨,旁瞧见的不过是皮毛,说句难听的,没资格评价。我迟早会想通的,就算想不通,也会忘记的。”

“我可没那闲来宽慰你。”月娘依旧话锋尖锐,“是我自己心底的事,憋得难受,想找说说,畅快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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