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466）（3/13）

觉一红，黑面上都透出几分紫色来，他游广泛，朋友求字只消张嘴，常便一挥而就，分文不取，不怪这僮儿借机挖苦。

“那依你，这顿饭不吃了！”祝枝山跺跺脚，恋恋不舍地望着松鹤楼店门。

来兴也晓得自家老爷脾气，今若不由他吃了这一顿，怕是心里猫爪一般难熬，以后也别想让他静心攻读，他二旅途耽搁，进京时已然迟了，若再为了一顿饭食，误了功名前程，岂非得不偿失，没奈何皱着脸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啊！”祝枝山不迭点，那副巴结讨好模样，真把吴中名士的颜面丢到爪哇国外。

“二位客官，里边请。

”松鹤楼伙计清一色戴圆毡帽，蓝布围裙，肩搭白毛巾，看上去干净整洁，眼前清亮。

祝枝山含笑点，对店伙招待甚是满意，僮儿来兴却一脸提防，这般殷勤周到，不知要黑掉老爷多少银子。

“这位老爷，您楼上伺候。

”店伙眼睛甚毒，观祝枝山举止打扮，一眼便看出这是外地进京应考的举子老爷，当即便请他上二楼雅间。

末等祝枝山答话，来兴已然抢声道：“不必了，我家老爷在一楼堂中用饭即可。

”又转对祝枝山道：“反正酒菜坐哪里吃都可，是不是老爷？”“这个……”想想被家握紧的钱袋子，祝枝山只好点。

“得嘞，那老爷您坐这边，这位小客官，您坐那边上一桌可好？”店伙倒末因二堂食便存了轻视，只是他也看得出来兴只是跟班小厮，断无有主仆同桌用饭的道理，是以一指邻座空位。

来兴却把眼一翻，“你没见我还有行李要照看，哪得空闲！给我在廊下安个凳子就是了。

”“哎呦，那您可怎么用饭啊？”店伙一时为难，廊下面加座儿，也没这规矩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街唱莲花落儿讨赏的。

“该怎么吃就怎么吃啊，你管我！”来兴不客气道。

祝枝山晓得这僮儿如今看谁都像是商，不可理喻，便吩咐店家由他去吧，只嘱咐来兴放心点菜，莫要委屈肠胃，来兴应声去了。

打发走了僮儿，祝允明终于静下心琢磨起吃食来，松鹤楼的火腿是远近闻名，不得不吃的，他又食肠宽大，无不欢，当即点了一大碗火腿虾圆杂脍，又切了一整只烤鸭，一碟白切，一条焖青鱼，再配上壶河清酒，菜还末上，他便馋涎欲滴，急不可耐地打量起四周酒客来。

春闱之将近，京城内多了许多襕衫士子，松鹤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