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第八章】3(29/34)

刑天——我估计这个,你和你同龄的小年轻们,可能都不一定听过。

那家伙脑门上长着反骨,但是真有思想,写的东西也是真彩!但他的思想,我感受得出来,有很多东西是跟恩师夏涛公教会我的东西冲突的地方,所以我也被搞得一直都很纠结……然后,我十多年前在f市跟着胡钧座见过他一次,他当时也在f市工作。

你知道见了他本之后,我是啥感觉的么?什么感觉?沈量才顿了顿,低声吼道:我他妈的,感觉恶心!恶心你知道吗?从你少不经事的时候,你知道在这世界上有这么一个,在你面前的形象完全是出淤泥而不染,狂风骤雨之中百折而不挠,你觉得在世界里,这个就是你的榜样了……如果要不是十多年前,我跟着胡钧座一起吃的那顿饭,怕是今天,我也会跟远哥一起支持蓝党去。

可结果呢?正说着,沈量才又微微闭上了眼睛,享受般地背诵起了一句诗歌:『最后一个君,将在雨声中停止它冗长的重要讲话/最后一个黎明,将在黎明的雨声中缓缓升起』接着,他又彷徨地看了看我,——你能想象出,一个曾经写出来这样清高诗句的,现在居然是一个被k线图牵着鼻子走、满脑子全是跟着支持在野党那帮财阀们研究怎么坑散户、然后再反过来把锅扣到红党经济政策的上的吗?在那个饭局上,他那满的自私自利的言论,竟然能是从我曾经最喜欢的诗嘴里说出来的……他说的话,竟然跟喜欢看看百家号的糟老子、满嘴跑火车又觉得自己聪颖过国家智库的出租车司机、还有常看qq空间的小*学*生一样,浅薄、无知、不知羞耻!哼,一个,浅薄到自己早已经云亦云、却还在自认自己思想高洁傲岸、独树一帜、超凡脱俗!……我现在想起来我都……我都他妈的脸红害臊!我那时候开始,就明白了,在这世界上,总共就有两种:一种是,别说他是谁他就是谁,而另一种,是他自己说他是谁但他偏偏不是谁我根本不认识这个诗刑天,倒隐约知道他是那个海子的朋友,可这个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没什么影响力了。

什么万园之园流派、河殇派,怕不是早该进入博物馆供卖票展览的老古董了。

沈量才嗑着后牙、努着鼻子,深吸一气,接着像个无赖似得咧嘴一笑,摇摇,捏着手里的钢笔朝前指着自己面前空气道:从那以后,我就也不再崇拜什么『君子』、『骨气』了,其实每个都一样。

追求和标榜那种破玩意,还不如老老实实做点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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