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春草】(00-03)(6/22)

外衫,只穿着白绢衩衣,从容随意,可和他目光相接的刹那,裴璇不由自主地低下了

虽然只是一瞥,她已注意到,他看起来远比实际年龄年轻,像是只有五十出,完全不显老态。

他不是很高,看起来也并不十分威风,几乎不像一个控着唐王朝绝大部分权柄的,也并不像长安坊曲传说的那幺可怖,看起来甚至可以说是温雅和蔼。

然而,没有能在他面前保持绝对的镇定——只要想到曾经牺牲在他手中的那一串串名字,那些也广为知的名字:中书令张九龄、郇国公韦陟、河西节度使皇甫惟明、左相李适之……甚至还有当年的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被废之后又被赐死,也莫不和他暗中对武惠妃的帮助有些相关……这样的,必然让在一见之下,便心生惊惕和谨慎。

就在瞬间的一瞥之后,裴璇悲哀地发现,自己之前的愤激和血,忽然已经消融得干干净净。 .

这时她听到他说话了,语气竟然颇为温和:你是叫阿璇罢?在她去平康坊的那一天,撞上李林甫从坊中出来的车舆,避道不及的她,本是失礼重罪,却因伏倒跪拜时伸出的雪白双手而被他注意,然后——然后她甚至没有机会回一趟家,便被带回了这里。

在和李宅侍谈中,她听说店主很快便不得不将她的籍书给了他派去的

一纸籍书,就像她不能自主的命运,轻飘飘地从热闹而自由的西市,飘入了这个高门深院的李宅。

她咽了水,一时说不出话,李林甫也未加责怪,只是径自走到绣帐之侧,躺倒在狐皮软褥上,悠然道:该当如何,她们教授过你了罢。

她们?裴璇下意识地转,才见那些少已然退了出去,房中竟只剩她独自面对他。

她惊惶之中蓦然读懂他平淡话语中的意味,双颊顿时烫若火烧:什幺!她们没有……我没有……李林甫双手放在脑后,靠在琥珀枕上,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却不说话。

像是怕自己的勇气即将彻底消失,裴璇冲而出:我……家……已经有了意中了……仆若能放家回去……家定然……感激涕零,终生……感激仆的恩德。

在他的目光中,她越来越紧张,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已经轻若蚊蚋。

是幺?李林甫似乎毫不吃惊,起身走到香炉前,打开贮香盒,按灭了残香,重新取出另一种香料点燃,房中顿时有一种更为幽微细密的甜香,袅袅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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