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吴庄(十三)马蹄踢踏(6/18)

了往,一会儿扬甩开了马鬃,一会儿又弹起了后蹄。

它的不安分弄得车不停地前后滚动。

担心那下扁上胀的胎会炸开来。

——文景此刻的肠子正如这胎的形,因扭曲而气不顺,一拧一拧地阵疼。

<o:p></o:p>“大黑!”吴天保向那黑马断喝一声。

然后拉长声调喊个“立——正!”。

接着便走过来用手抚抚马的脖颈,朝着马耳朵长声短调地诵一段最高指示:“因为我们是——为民服务的,所以我们如果有缺点——就不怕别——批评指出,只要你说得对,我们就改正……”那马眼泪汪汪地听着,一会儿便垂鬃耷耳、驯服地安静下来。

并且似乎懂得向左右看齐,前后蹄自觉地挪动着与旁边的车辆站在一条线上。

吴顺子不知吴天保还有这招数,由不住哧哧偷笑。

那三位驭手倒仿佛习惯成自然,一直是立正的姿势。

<o:p></o:p>“三位记好了!针织厂的位置在前进大街西边,从西向东数的第三个朝北的胡同

——大门上有白底红字的厂牌。

”吴天保最后吩咐。

<o:p></o:p>“最好是面见春玲。

”吴顺子又找补了一句。

<o:p></o:p>“记住了!”那三齐声回答。

<o:p></o:p>马蹄踢踢踏踏走着,调转了车

赶车手拽缰绳、轻扬长鞭,三辆大车结队而去。

陆文景仍失地站着,宛若在梦中。

马蹄及车起的浮尘不断地落在她的上、脸上和衣服上,她那乌黑的发和长长的睫毛都变成了灰土色。

文景仍恍恍惚惚,色茫然。

她的视线一直盯在那车顶的铺盖卷儿上,被遥遥的鞭声越揪越紧。

直到那辚辚的大车走出她的视野,那滚动的车还碾压着她的心。

这幅图象已刻在她的心扉上、灵魂深处,将伴随她终生。

她的嘴唇在翕动,似乎在喃喃自语。

吴庄一个闺的铺盖卷儿从农家的炕搬到了公家的床,是个飞跃,是个象征,意味着一步登天。

但这个闺并不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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