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吴庄(十九)海涵海容(7/16)

是腹中婴儿的衣服。

大都是婆婆安顿的。

从小毛团时穿的到两三岁时穿的,单的夹的棉的,婆婆都给准备妥帖。

自从赵春怀回去以后,婆婆就白天晚上地紧赶,缝纫机声一天到晚不肯停歇。

熬得老家两眼红盈盈的。

把个包袱都撑得鼓鼓囊囊的。

长辈为晚辈真能拼了自己的老命。

<o:p></o:p>车站上往。

耳边不断传来火车嘶嘶嘶的声音。

如果是大白天,就可以看到一团一团滚动的白色蒸汽,在深绿的树影的映衬下升向蓝天。

表示着省城西站这僻静的地方与外界现代生活的沟通。

现在是暮色苍茫时分,那彰显现代文明的蒸汽的触角就不十分明显。

<o:p></o:p>一天来,从拉煤的牛车换了时髦的火车,夫妻俩都没舍得买任何东西,只吃了些随身携带的葵花子和酒枣。

但新地方的新见闻使文景感到兴奋。

下火车时,春怀让文景先下了车。

他自己则又背又提地耽搁在最后。

文景在站台上傻等丈夫的那一刻,停在另一道铁轨上的货车上的灯突然亮了。

照在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那儿的文景的身上。

文景张望的、期待的目光,一定是感动了那位朝她呼喊的小伙子了。

那素不相识的小伙子竟然冲她叫道:“俏妹儿,别等了。

哥在这儿呢!”文景顺着喊声望去,正是那货车半中腰的脚踏上立着个身穿铁路服的后生。

他一手抓着火车上的把手,另一手朝外张着,就象是悬空挂在车上似的。

如果在乡下,文景或许也会朝他撒撒野,回他道:“傻孙子,把认成俏妹妹了,弄错两个辈分哩!”这里毕竟生疏,就没吱声儿。

紧接着那锃锃发亮的汽机曲柄和火车子就哼嗵哼嗵转动开来,吓了文景一跳。

但这种心跳却非常刺激。

文景想:幸亏那小伙子一手抓得牢,掉下来可要碾个粉身碎骨呢。

想想嫁了这幽默小伙子的姑娘也挺幸福。

他成天跟着火车跑,能带回天南地北的趣闻呢。

不过,这种活儿比起赵春怀的摇摆红绿旗来,还是危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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