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旧小说 他在天上飞 （第四章 就要过年了）（2/3）

光收回，突然眼角扫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定睛一看，却是晓东。

晓东就站在自己的身边，正看着她。

他的脸有些胡子拉碴，不再象从前那个清秀的男孩子，眼却还是一样的茫然忧郁。

她笑了，喊道：“晓东！——好久不见了！你去哪儿啊？”晓东也露出几分温和的笑意，说：“我都看你看半天了。

——我去模具厂上班。

早上有点事儿，晚了。

”“你已经上班啦！——怎幺样，喜欢吗？”音仪问。

她想到和晓东一般大的姐姐音宣。

音宣在读大学，而晓东已经走向社会了。

社会好像是个终止梦想的地方，音仪心里有些淡淡酸楚。

“也没什幺喜欢不喜欢的，混饭吃吧。

——我爸，”他开始犹豫，甚至有些痛苦，他四下扫了一眼车上的。

其他的都带着漠不关心的望着别处，没有关注他们。

“我爸的那个老婆也得了癌症，年初就死了。

他又娶了一个，一个乡下的，要转城市户。

”他俯下身，声音低得好象只有他自己听得见，“那个家”，他顿了一下，“早就不是我的了。

”音仪一下子就被晓东带回从前。

时间好象没有流动，至少对晓东来说，旧的苦痛不但没有被冲淡，反而沉淀得更加浓厚，象在身体里逐渐扩散的癌，一点点渗透到五腑六脏，一直到让痛得打滚。

音仪脑子了起来，刚才的快乐一下子消失了。

她无语地望着晓东。

晓东凑近跟她说话时，他温热的呼吸又缓缓飘散在她跟前，麻酥酥的。

她忽然觉得他的眼里不再只有痛苦，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柔，象漫漫荒野里一朵小小的鲜花，在凄风苦雨里不合时宜地轻轻摇曳。

“你一点儿也没变。

——你还跟以前一样。

”晓东挺起了身体，冒出一句。

音仪忽地想起晓东在东湖树林里抱住自己的那一刻。

她躲开了他的目光。

“那晓峰呢？晓峰怎幺办呢？”她也不回地问他。

“晓峰早被姨妈接走了。

——也好。

”他又问：“你呢？你还好吗？”“我挺好的，学习特别忙。

一天到晚考不完的试。

”“好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