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情薄（5/11）

庸，既不敢驳上也不敢却下，许多几个宰相即可批示的疏议也递到了皇帝案前——三省互打太极，谁也不想得罪；六部装聋作哑，只管办事，不管劾；寺监官事不关己惯了，只有御史台还在魏容与辖下兢兢业业。

只是等着皇帝下来一翻……不是殿上仪容不端就是来朝路上马车占道，殿院就是一帮长着漂亮脸蛋的文门面，私底下还各怀鬼胎；察院递上来的折子倒有些看，只是多要费心去查，盘根错节之处甚多，也不是但凡确凿便要查办的。

再有地方上的请安折子，报些大事小……说白了这类东西都是做给皇帝看的，考成法威压之下便真有了什么危急也不敢即刻上报，都是瞒一掩一，能私底下解决了就决不往上，除非捂不住被捅出来才要请罪。说到底这规程只管令朝下而夕行，不管自下而上的议论。

罢了，有得必有失。以监察之责增设僚属无异于饮鸩止渴，既有佞幸弄权之患，又有冗官冗费之危。

还不如选些趁手的刀放在察院……王琅动不得，他自己不是不晓得——不如说他是太明了些——以色侍则色衰弛，倒不如做一把好刀，即便沾些血也能继续得用。

皇帝叹气，挑了几本重的奏本先行批阅。待再抬起，已然到了晚膳时分了。

“说来今倒没什么来打扰。”皇帝放了箸，就着递来的茶漱了，“还有些不习惯。”

如期本是一旁候着，听了便没忍住笑了下。

“你这妮子。”

“哎呀，其实往前些哪不是这样？是陛下习惯公子们吵嚷了呀。”小丫笑得俏，忙趁这时候引了外司寝进来，“今宣哪位公子？”

今司寝换了个男官，不是素里那个史。皇帝瞧他一眼随问道，“你是生面孔，新入尚寝局的？”

“是，”那司寝抬一下，很快又低下去，“前里流芳姐姐遭时气扑了，吴尚寝便指了顶上。”

“你从前也是尚寝局的？”

这略微抬高了托盘，遮掩起相貌，“是，一直是流芳姐姐手底下的。”

“按理二十四司不该男子管事。但流芳染了时气，事急从权，罢了，下不为例。”皇帝随手动了块牌子，“晚上叫顺少君过来。”

没想到这得了令，那托盘没收回去，只在半空抖了一抖。

皇帝瞧着，声音便冷了几分，“还有什么事？”

“不敢多言。”

“朕不喜欢扭扭捏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