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2/4)

用上,还真有些疼,可竟也不够。放假我没有理由拿额外零花。虽是暑期,陈年他们仍要上学校补习,趁他不在,我灵机一转,搬来他的那只罐子。反正礼物是赠他的,不如先向他借点儿,正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而且陈年一定比我攒得多,稍稍借点想必不会被察觉。我掰开罐盖,眉心抬起,和我的罐子不同,所有的纸钞都被按照面额大小迭得齐整,钢镚儿也摞成高高一排。这样讲究,倒使我难以下手。撇撇嘴,只好去合盖,却看见本小小的布面册子,在储存罐一角安静地躺着,诱使我伸出了手。

册子不到巴掌大,翻开来,不过前几页有一些零散的收支记录,并不详尽,似乎只是偶尔想起为之粗略一记,到了后面就尽是空白——等等,尾页好像还有字迹。我凝细看此页,页眉处单一个字:醉。后面数行则写着一些物件的名字:城堡积木,悠悠球(蓝色),风筝,蜡笔,琴,绘本,小狗玩偶,生蛋糕,羽绒服,望远镜……大部分前面都打上了勾。我捏了捏鼻尖,怎么有点酸。

吹灭蜡烛前的生愿望,我从没有正经许过。我总认为并不会因诞生之就被上苍眷顾,满足所愿,而远比明更善聆听我看见我希求的,只有陈年。当我闭上眼睛,说以后每年的生都要和陈年一起过,就是在对他许愿。那更隐秘的祈祷,我希望我们永远是在一起的。我大概是个悲观主义者,才会总是预想到未来同陈年的分离。我们已共同生活十余年,一直一直在一起,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物归原位。凑钱的事,我得另寻他法。在家中的犄角旮旯搜寻一番,得纸箱数只,易拉罐和啤酒瓶数个,我高高兴兴。把东西带到收废品的大爷那儿,他看一眼秤砣,说,两块二。我心一沉。师傅,算仔细了吧?我小心试探。咋会错?大爷把秤上刻度往我跟前一杵,说,自己看嘛,纸壳就这么重,三毛一斤,易拉罐总共算你六毛,啤酒瓶五毛一个,你算算看。我哪里学过看秤,可听他是道,样子也不像唬,我只好点点,装作听懂了。手里捏着大爷递来的两块二,我忽然想,酒瓶子倒是挺值钱的,一个就值五毛,十个就是五块,要是能多捡些啤酒瓶,钱不就凑齐了。问题是上哪儿找那许多酒瓶子,夜市排档的酒鬼最多,但老板们绝不肯让我捡走空瓶子的。我一路走一路想,又有了主意。

等父母下班陈年回来的时候,我伏在案奋笔疾书,像压根没出过门儿。陈年一进来就先挪风扇,怨我只顾贪凉,凑那样近要疼的。我便朝他吐舌。扇叶乌啦啦地转,陈年的额发在风里飞扬,因为炎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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