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偶和鸟哨(1/5)

下了一夜的雨,水汽漫到内室来,淹得白釉梅瓶照出一些剔亮的光彩。 【: 收藏不迷路!】

推开窗时,还觉风物明亮,红尘从别院的这一端翻滚到另一端,两枝玉兰斜斜地靠过来,穿在支窗与摘窗之间。龙泉府常见这样的时气,明如鉴看了一会儿,复将窗子掩上了。

李妙容摸索着书案上前,朝着窗下眯了眯眼睛,“不要关了,透透风也好啊。”

他们是去年秋后夺回龙泉府的,这段时都住在官署,今甫一回来,先被飘卷的尘土迷了眼。

府中太久没有洒扫,落叶埋了满庭,也没有仆帮衬,光靠两个手无缚之力的文布置擘画,简直难如登天!

便只有开窗关窗的活计做得好。

如今明如鉴使力一合,转轴不堪重负,骤然拂出去尖细凄楚的一声,两俱是一怔。

心里唯一的侥幸也熄灭了,果然啊,阁子里的陈设到底还是坏了,倘若请匠修缮全府,浩浩半年下来,又是一项大工程。

正堂里还要严重些,慢慢重修也就算了。可这座阁子是不净观的闺阁,不能“慢”,只能“快”。

他稳了稳心,望向李妙容,“还没有消息?”

李妙容不忍直视案上满盈的灰尘,伸手支开窗,“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

他又死了心,直到一股冷意慢慢攀上脊梁。“她真的还活着吗?”明如鉴问,声音低得像一阵烟,徐徐没入墙上那幅仕画。

许久不见回应,往阁子里环顾一圈,珠帘一层层揭下来,在深处浮出凉沁沁的银光,李妙容呵腰,从书格最下面的夹层里抽出一只陶偶。

陶偶的颅不见了,只剩一具穿红衣裳的身体,裂纹从最上端延伸到抻直的脚尖。

略顿了顿,李妙容将手指探进缺,轻轻掏了两下,在最深处勾出一颗坚硬的石子——没有石会是这样巧合的形状。他不敢多思,将“石子”放在掌心,虚虚地握住了。

是牙……被拔下来的獠牙。

他问,“是谁的?”

一道风卷起明如鉴的袖子,这股冷峭的味道从袖散出去,瞬息便盈满了整间内室。他们对视半晌,又移开视线,明如鉴竟然还算镇定自若,翻过袖笼,慢慢擦了擦通身殷红的陶偶。

李妙容终于松懈下来,忽然“嗳”了一声,“问禅,你的袖子……”

“是阿净的。”明如鉴说,“是阿净的牙和血。”

两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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