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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邈也不再说些什么，只领着玉迁迈步往前走去，跨过那道自三年前开始再没有踏足过的门槛。

他迎着山斜照的初阳，衣袂飘飞，潇洒任意，身姿恍若天。

但是只有秦牧知道，三年前，在这道门槛前，是什么样的一副光景。

三年前的那个冬夜，天降倾盆雨，山路被浇灌得泥泞不堪，天边黑云滚滚，像是搅入了墨汁，浓黑至极。

天边时常扯起一片猩红色的闪电，抓破黑云的外壳，划出一道道刺目的血爪痕。

玉邈挣扎着来到渔阳山下时，雨势已经急如瓢泼。

他腹部伤未愈，耗干的灵力也才复原十之一二，山脚下戍守的秦氏弟子受秦牧之命，将他阻拦在外，负伤在身，他根本无力硬闯，只能把想说的话教弟子一层层通报上来。

——他要看江循一眼。

彼时的秦牧心若铁石，他正在为江循擦拭尸身，听到弟子们的禀告，也只硬邦邦地丢下一句话来：“跟他说，若虔心，就磕长拜上渔阳山来。

我准他看上小循一眼。

”在接到江循答复后，玉邈再无二话，踉跄向前，把腰间的广乘剑解下，放在渔阳山最底部的台阶上，并除下自己的单环玉饰，将自己的琉璃白衣脱下，折好。

很快，他全身上下只剩下了一身单薄的素白色里衣。

除去身上所有的累赘之后，他砰然跪倒在泥水间，额砸在嶙峋的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咚响。

在秦家弟子们诧异的注视下，他膝行爬上了下一阶，身子一起一折间，他腹间包扎的纱布便松脱开来，沁出一片血晕。

雨落如柱，粗大的白茫茫的雨点砸在地上，在蓄满水的台阶上又再度反弹起来，像是一根根激的箭，玉邈尘灰覆面，一身白衣尽皆成泥，每登一阶，便伏地用额有力地碰上青石台阶。

他的发一绺一绺地往下滴着水，雨水汇成涓流模糊了的眼睛，涌入的中，他也没有停止。

额上渐渐有了伤，擦破翻卷的皮间嵌着灰黑色的沙砾，他连擦也不擦一下，只等雨水把污物和鲜血一并冲净。

从渔阳山底到渔阳山门，共计三千九百阶。

近四千个台阶，玉邈足足爬了三有余。

冬雨断断续续地落了一，转而朔风阵阵，山林间结满了肮脏冰块，然而不到半，天空再次飘起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