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母亲】(5)(10/15)

,碎片四溅。

一只梨滚到了我的脚下。

那是一只砀山梨,至今我记得它因跌破身体而渗出汁的模样。

我不知道自己的愤怒从何而来,我突然起身,从她身旁掠过,直到蹿入雨帘

中鼻间尚游着一丝熟悉的清香。

然而我从小就是个不可救药的,我多么善于察言观色啊。

很少有什么能逃出我的目光。

那一瞬间母亲清澈的眼眸激起了几缕波澜,以瞳仁为中心迅速开,最后化

为蒙蒙水雾。

我说不好那意味着什么,震惊?慌?抑或伤心?豆大的雨点噼盖脸,我

感到浑身都在燃烧,手脚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

那个下午我和王伟超是在台球厅度过的。

他不住地骂我发什么神经,又安慰我回去乖乖认错准没事。

我闷声不响地捣着球,罕见地稳准狠。

四点多时他又带我去看了会儿录像。

尽管正门挂着未成年禁入

的牌子,但在粗糙的荧光照耀下,烟雾缭绕中,熠熠生辉的尽是那些年轻而

饥渴的眼神。

录像厅的老板似乎和王伟超很熟,一边热地打着招呼一边露出意味深长的

笑容塞给他一柄带子。

嘿嘿,九十年代三线小城的破旧录像厅里又能放些什么狗屁玩意呢?当身材

粗犷的西方带着满身的雪花点尽地叫着o

时,当王伟超和往常一样不自禁地撸起管来的时候,我却次感到这些

影片索然无味。

我看着他紧闭着眼睛,比任何一次都要投入地发出那恶心的噢噢噢

声,我退出椅子就出了录像厅。

雨一旦落下便没完没了。

街面上浑浊的积水总让我想到水城威尼斯。

爷爷的风湿病变得严重,母亲大半时间都呆在隔壁院里。

我多少松了气。

一连几天我和母亲间都没有像样的对话,好几次我尝试着去碰触那双熟悉的

眼眸,都半途而废。

有时候我甚至期待母亲能打骂我一顿,而这好像也是奢望——她对我的唯一

态度就是视而不见。

这让我满腔愤懑,却又焦躁不安。

晚上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连窗外淅淅沥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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