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母亲】(9)(15/25)
如同十
月的大雨。
我愣了好一会儿,轻轻地把搪瓷缸放回桌上,却咚得一声巨响。
缸里的热水跃出来,溅在脸上,丝丝冰凉。
好一阵没说话。
这不是个好现象。
无论如何,总要有说点什幺。
于是我就张了张嘴,我说:唉。
我感到嗓子眼里卧了条蛇。
姨父扫了我一眼,又垂下了。
他也说了声唉。
于是窗外就刮起了风,梧桐的沙沙低语也爬了进来。
半晌,姨父抬起他已经挺直腰杆,衔上了一支烟死死盯着我。
那样的目光我至今难忘,像水泥钉钻进墙里时边缘脱落的灰渣。
他张张嘴,又把烟夹到手里:这事儿姨夫只给你说过,可不许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幺,只好又拈起了一只油煎。
以前姨父给你说的
姨父把烟衔到嘴里。
啥?
我飞快地鼓动腮帮子。
其实啊……,没你想的那么纯洁,神圣……当然男
也是。这个世界
……怎么说呢?在我看来,这个世界存在着很多世界……你找不到门,那些世界
就不欢迎你,你也不喜欢它们……但,但一旦你进去了,就没那么容易出来了。
这些话他说得断断续续的,看起来就像喝醉了在说醉话一眼。
他咬着过滤嘴,摸了摸袋,再次把烟拿回手里:想不想搞你妈?
他瓮声瓮气的,肚子涌出一袭明亮的波,看起来无比柔软,让
忍不住想
踹一脚。
于是我就踹了一脚。
我感到发都竖了起来。
姨父倒地的动作和刚才并无二致,让我产生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但他轻蔑一笑便把我从错置的时空中揪了出来:你跟我差不多,就是没我
的胆罢了。
我蹿上去,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想告诉他再巴胡说,老子宰了你,却一个字都崩不出来,只觉得满
手油腻,恍若握着一条狡猾的巨蟒。
半只油煎顺着他的脖子熘过衣领,滑到了肚子上。
姨父脸红了,却笑得越发灿烂。
我松开手,一屁股跌回椅子上,大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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